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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位喜马拉雅的小伙伴大家好,我是您的老朋友,藏史德云社的老布!
上期咱们讲了,大非川之战的两个主要背锅侠——薛仁贵和郭待封。
那么除了这两位以外,您觉得还有谁应该分点锅背呢?
这就是这期咱们要讲的内容!
大非川之战以后,薛仁贵和郭待封作为主要负责人,被唐高宗“减死除名”,算是留下了一条性命。
我估计李治是生气是生气,他在事后对薛仁贵说:“有人云卿乌海城下自不击贼,致使失利,肤所恨者,唯此事耳。”
也就是说,李治责怪薛仁贵的是怯战,而不是战败。但从心里说,李治可能是真不想杀了薛仁贵。
因为除了薛仁贵东挡西杀功勋卓著之外,他有过救驾之功。
654年(永徽五年)的夏天,李治巡幸万年宫(今陕西麟游县九成宫镇),薛仁贵护驾从行。
当晚突降大雨,山洪暴发,大水冲到了万年宫的北门,薛仁贵想进宫报信。但夜入皇宫可是死罪,于是他就爬到门框上向里面高喊,李治因此得以躲过一劫。这俩人之间也算有过这么一段香火之谊,但现在薛仁贵是唐军主帅,不管是不是郭待封违令不尊,薛仁贵都要为兵败大非川负主要责任。李治不想杀薛仁贵,郭待封、阿史那道真也就跟着捡了便宜,都一起减死除名了。
高宗的这个决定,还被之后的臣子好顿喷。
在第二次大非川之战后,李敬玄麾下的唐军败得更惨,结果太学生魏元忠就给李治写了一封上书,里面说:“夫赏罚者,军国之切务,苟有功不赏,有罪不诛,虽尧、舜不能以致理。……大非川之败,薛仁贵、郭待封等不即重诛,向使早诛仁贵等,则诸将岂敢失利于后哉!臣恐吐蕃之平,非旦夕可冀也。”[1]
这意思就是说,该赏该罚得分清楚,分不清楚,就是尧舜来了也不灵。上次大非川之战,没杀薛仁贵、郭待封就不对,要是当时把这哥俩杀了,至于这次诸将都不拼死向前吗?我估计平吐蕃的事儿呀,难办啦,不是一朝一夕能搞定的!
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,李治面对青海的崩盘局,有没有想过,他应该负什么责任?
要是有一天老布穿越过去了,我一定找李治聊聊这事儿。
聊完了,我回来告诉大家伙儿!
我们以前曾经说过,唐蕃战争相持了一百多年,谁都不弄死对方,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,双发各占了一半。
吐蕃占地利,唐朝占人和,天时两边都一样。
那咱们还用这个标尺,来衡量一下大非川之战。
先说天时,唐朝决定出兵的时间,是咸亨元年(670年)的四月初九,李治任命薛仁贵为逻娑道行军大总管。
按道理说兵贵神速,唐军应该马上开赴青海。要知道,苏定方平西域的时候,不到一个月时间,都从武威杀到喀什了。
可薛仁贵麾下的唐军,从四月开拔,七月才进入青海腹地。
要知道,这可是农历啊,按照现在说就是八月份了。唐诗里写“胡天八月即飞雪”,也就是说离冬天,可就不远了。
要是那年下雪在早点,估计薛仁贵不会有“却道天凉好个秋”的心情。
反过来说吐蕃,蕃军的主力本来就是吐谷浑、白兰羌、苏毗的部众,这可都是本地人,气候对他们根本不是问题。
在天时方面唐军完败,优势尽在吐蕃一方。
再来说地利的因素。
大非川地区的海拔,就按离青海湖比较近的切吉草原、沙珠玉河流域这个说法,也有三千多米,要是按照大河坝草原的说法,海拔都过四千了。
我不知道别人咋样,我去高原的亲身体验是,在海拔四千左右的地方是最容易高反的,过了四千反倒没事儿。
反正我是觉得青海玛多县特邪性,每次去都高反得死去活来的,现在我都是躲着这地方走。
薛仁贵麾下的唐军,拖拖拉拉走了将近四个月,只有一种可能性,就是他带着的主力是府兵。
也只有他一边走一边等着府兵赶来,才会这么拖拖拉拉走了几个月。要是带河陇边兵出征,这点路薛仁贵就是爬,也早爬到了。
李治时期的府兵和李世民时期的府兵,已经不是一个概念了。
贞观初期的府兵是真的强,当时做个府兵,不但免税,还有战功赏赐,老百姓都嗷嗷叫着要当兵。
《册府元龟》里记载,李世民征高句丽的时候,“有不预征名而请以私装从军者, 动以千计。”
这话就是说,想当兵没报上名,老百姓自己带着装备跟着唐军走,动辄数以千计。
这感觉有点,MD不让当兵,老子跟你拼了!
正是因为有这种强大的战斗欲望,李世民才能傲娇地说:“以我徒兵一千,可击胡骑数万。”
当时整个唐朝都在一种昂扬的氛围之中,李贺的诗“男儿何不带吴钩,收取关山五十州”,可以看做是对初唐气韵的描述和向往。
不过到了贞观中晚期,当兵就不再是啥好事儿了。
随着唐朝的疆域越来越大,戍边将士的轮换周期从一年一轮,变成了两年、三年,甚至十年不换。
《太平广记》里记载,“随军击吐蕃,十年不还,其妻被迫改嫁。”[2]
戍边几年回不了家,老百姓就受不了了,各种逃兵役的手段层出不穷,甚至有自残肢体,称为“福手福足”的事情发生。
另外,士兵的地位,也快速地跌落。
初唐府兵制中的“兵”,其实是被视为“官”的,可以入“勋格”,可以受勋田,升官授赏都有明确的法令规定。
再加上还可以免赋税,所以那时候,家里穷都是不让你当兵的理由。
当时招府兵的规矩是“财均者取强,力均者取富,财力又均,先取多丁。”
这意思就是,家里富裕程度相仿的,要身体好力气大的;身体差不多的,要家里富裕的,钱和身体都相仿的,要家里孩子多的。
这么个挑法,说明可选择的余地多,大家都哭着喊着要去当府兵。
等到贞观中后期,一听说要征兵,老百姓恨不能都跑没影了,哪还有什么选择余地,捡到筐里的都是菜。
于是,府兵的战斗力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。
关于府兵制的内容,咱就不多讲了,这个内容要是细讲,够开一门课的。老布说几个结论性的内容,大家知道就得了。
首先府兵制是保证唐朝社会稳定的基石。
唐朝有名称和位置可考的折冲府,共有六百多个,关中地区就有289个,有府兵26万,占全国府兵总数的一半以上。
这就是唐朝军事结构的初始设计,叫“强干弱枝”。
等到后期边疆镇兵越来越多,折冲府里全是老弱病残,军事结构变成了“强枝弱干”。
其次,府兵制的运行规则是打完了仗,士兵都回到了折冲府里,士兵和将领之间形不成雇佣关系,军队是国家的军队。
等到了晚期,镇兵长期跟着固定的节度使混,军队都快成私人武装了。
另外,府兵制的基础是均田制,均田制执行得好,府兵制才有保障。
而均田制是唐朝社会经济的基本规则,之后府兵制的崩坏,根本原因是均田制遭到了破坏。
这也就意味着,整个唐朝社会的运行规则发生了改变。
这种制度上的根本性变化,是出现安史之乱的基础原因。
说真的,我真不认为安禄山能力有多高,打仗其实也打得乱七八糟。你看哪个唐朝名将的排序里有安禄山,就他这辈子打得那几仗,给李靖提鞋都不够格。
其实,从唐朝创立开始,就有胡人将领领兵打仗,贞观时期咋没出个安禄山?
道理很简单,这不是谁忠心,谁不忠心的问题,而是当时的制度根本就出不了。
那时候要有谁敢乱蹦跶,脑袋给你打成漏勺!
我们从府兵制的变化,这个事儿上,能看出很多唐朝的社会问题。
咱们再回来说薛仁贵,他带着这帮府兵,走到青海的时候,就已经是疲惫之众了。再加上天冷点,高反脑瓜子疼,粮草又被论钦陵抢了,全军崩溃也不算很意外。
另外跟地利有关的还有一点,就是对道路的熟悉程度。
咱们之前说过,薛仁贵走的道路唐军不陌生。
贞观八年,征吐谷浑时侯君集走过,贞观十五年李道宗送公主走过,但别忘了,唐军熟悉的只是道路主线,青海高原上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。
从薛仁贵进军的路线上看,他是兵至大非川后,带精锐前出乌海,至河口交战,而后返回乌海城等待后续部队。辎重被劫以后,再从原路返回大非川。
这说明,唐军觉得有把握的路线,就这么一条。
这也就意味着,唐军在青海的军事行动,基本上没有回旋空间,论钦陵就是拿脚后跟想,都知道唐军会怎么走。
这就是论钦陵能用空间换时间,集合重兵一口一口吃掉唐军的根本原因。
再有一点,薛仁贵深入青海腹地以后,就已经脱离了前线基地的补给半径,唐军只能依靠自身携带的辎重补给。而薛仁贵又在大非川分兵,带精粹前出,这其实是给了论钦陵机会。
那么薛仁贵的安排有错误吗?
其实也没有,薛仁贵没有其他的选择。
带着辎重徐徐而行,这不是打仗,是旅行。
薛仁贵自己都说“若引辐重,将失战机”[4],更何况短暂的夏季即将过去,薛仁贵能做的只有寻找战机重创吐蕃,打崩吐蕃的军心士气,然后再说下一步的图谋。
游牧民族的狼群战法谁都清楚,李治在向大臣们问计的时候,契苾何力说得非常清楚:“吐蕃介在西极,臣恐师到,兽窜山伏,捕讨无所得,至春复侵吐谷浑。”[5]
这话的意思就是,吐蕃在西边极远的地方,我担心唐军到了,他们都跑没影了,咱们还追不上。等咱们走了,他们又回来了,接着骚扰吐谷浑。
这就是典型的游骑战术,唐军心里很清楚,但就是没办法。
所以,你觉得薛仁贵能选择唐军抱成一团,带着辎重慢慢的,在青海荒原上行军吗?!
我们再来说吐蕃军队是从什么地方来的,唐军的进攻路线是从北向南推进,在深入青海腹地后,蕃军并没有正面硬钢。
唐军精锐在河口的大胜,要么是吐蕃没有预见到,唐军的行动会如此之快,要么就是唐军遇到了在后方放牧的部落民众。
但等到围歼郭待封的时候,集合二十万众就明显是从四面八方集合而来的部众人员了,不完全是战斗人员。
而由论钦陵率领的蕃军主力,大概率是从都兰、香日德地区,取通新疆的碛[qì]尾古道,直接抄了唐军的后路。
现在在都兰发现了吐蕃时期的王族大墓,在香日德发现了吐谷浑的祭天观象台遗址,以及吐蕃时期的墓葬。[6]
可见这两个地方在吐谷浑时期都是重要所在,吐蕃控制青海已有七年,不可能不用吐谷浑的城镇资源。
这也说明,蕃军对青海道路的认知,明显超越了唐军。
另外还有一点,吐蕃还拥有战场的选择权。
在《册府元龟》里有这么一条记载,“其境内诸山川亦遍出泉,其泉口大者丈余,小者一二尺,水深尺余,其马历泉口行止之,勇不失脚。与汉战,辄引入此地,汉马颠踬,因而败绩。”[7]
这话是啥意思呢,就是说大非川附近的地貌有个特点,就是草原上有很多泉眼。这些泉眼大的有丈余,小的有一二尺,泉眼深度有一尺多。吐蕃这边的马对地形熟悉,走到泉眼边上就停了,连脚都不湿。等到和唐军作战的时候,就有意把唐军引到这种地方来作战,中原的马匹不熟悉地形,马蹄踩到泉眼里纷纷翻倒,因此遭受败绩。
这说明,吐蕃在海拔高度、道网掌握、战场选择,三个方面都有碾压性的优势,所以从地利角度上说,唐军再次完败,优势尽在吐蕃一方。
最后再来说说人和的因素。
咱们在讲吐谷浑的时候,就曾经说过,吐谷浑国内的政治生态是慕容王室算一拨,本地的豪酋势力算一拨,二者之间一直都博弈。
唐朝的政策主要是在王室层面下手,而吐蕃则主要拉拢本地羌酋。
最后吐蕃来了个地方包围中央,把吐谷浑王室给撵跑了。
但问题是撵跑了王室以后,李治一直没给出明确的反击,就这么拖着,一直拖了七年。
在这七年里,吐蕃保留了吐谷浑王室,扶持亲蕃大臣,举行会盟、设置东岱、清查土地、组织部众,构建了一套完整的管理体系。
薛仁贵打完河口之战后,回军驻扎的乌海城,就是吐蕃设置的乌海东岱所在地。
等到薛仁贵出兵青海的时候,吐谷浑的部众已被吐蕃彻底消化,论钦陵能集合数十万人马围歼唐军,说明对吐谷浑已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。
吐蕃对吐谷浑人力、物力的充分利用,使吐蕃的经济、军事实力大增。吐谷浑被吐蕃打造成了一个强大的军事给养基地,持续不断地向吐蕃提供军事资源。
根据敦煌文献的记载,吐蕃曾经多次在吐谷浑进行大料集。
王尧、陈践先生编撰的《吐蕃简牍综录》里也记载,吐谷浑人还承担了运粮、驻守哨所、探听情报、守卫基地等工作。[8]
由此,吐蕃就避免了,唐朝府兵从家乡奔赴边疆,路途遥远的问题,形成了一种可以快速运作的军事体系。
所以,吐蕃军队的优势,并不在数量,而是它的机动性和运作效率,超过了唐军。
吐谷浑的这种作用,就是哥舒翰奏折里写的,“苏毗一蕃,最近河北,吐谷浑部落,数倍居人,盖是吐蕃举国强援,军粮兵马,半出其中。”
这么看起来,天时地利人和,唐军一样都不占,怎么可能打胜仗呢?
而且,这些劣势领兵的薛仁贵会不知道吗?
他当然知道,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?
难道他能跟李治说,“这是个必败之局,谁爱去谁去,反正我不去!”
说完了这些,咱们再回头看,薛仁贵在战败之后的慨叹:“今岁在庚午,不应有事西方, 邓艾所以死于蜀, 吾固知必败。”
大家觉得这句话应该怎么解读,反着我看到有人写文章是这么解释的,“薛仁贵是个不敢面对失败的人,所以他把失败归咎于天象”。
咱们前面讲了三期,您觉得这种解读方式合理吗?
薛仁贵是这盘大棋上的一个棋子,他只能行使一个棋子的使命,他不能改变对局的态势,也不能改变战场格局。
其实,从踏上青海那一刻开始,薛仁贵就在赌命,赌能找个机会重创蕃军,逼吐蕃撤退。
如果赌赢了,那就是命好,又是奇功一件。
只可惜,论钦陵没犯错误,那等着薛仁贵的,就必然是惨败。
等到败局已定,薛仁贵还能说啥,能说这事儿都赖皇上吗?
他只能说,天象就看出来了,我当有此败!
这其实就是局内人的悲哀!
同样的悲哀,在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体现,能做的都做了,没办法!
参考书目:
[1]、《资治通鉴·唐纪十八》_司马光主编;
太学生宋城魏元忠上封事,言御吐蓄之策,以为:“理国之要,在文与武。今言文者则以辞华为首而不及经纶,言武者则以骑射为先而不知方略,是皆何益于理乱哉!故陆机著《辨亡》之论,无救河桥之败,养由基射穿七札,不济鄢陵之师,此已然之明效也。古语有之:‘人无常俗,政有理乱;兵无强弱,将有巧拙。’故选将当以智略为本,勇力为末。今朝廷用人,类取将门子弟及死事之家,彼皆庸人,岂足当阐外之任!李左车、陈汤、吕蒙、孟观,皆出贫贱而立殊功,未闻其家代为将也。
“夫赏罚者,军国之切务,苟有功不赏,有罪不诛,虽尧、舜不能以致理。议者皆云:近日征伐,虚有赏格而无事实。盖由小才之吏不知大体,徒惜勋庸,恐虚仓库。不知士不用命,所损几何!黔首虽微,不可欺罔。岂得悬不信之令,设虚赏之科,而望其立功乎!自苏定方征辽东,李勋破平壤,赏绝不行,勋仍淹滞,不闻斩一台郎,戳一令史,以谢勋人。大非川之败,薛仁贵、郭待封等不即重诛,向使早诛仁贵等,则自除诸将岂敢失利于后哉!臣恐吐蕃之平,非旦夕可冀也。
“又,出师之要,全资马力。臣请开畜马之禁,使百姓皆得畜马;若官军大举,委州县长吏以官钱增价市之,则皆为官有。彼胡虏侍马力以为强,若听人间市而畜之,乃是损彼之强为中国之利也。“先是禁百姓畜马,故元忠言之。上善其言,召见,令直中书省,仗内供奉。
事。
[2]、《唐代农民的军功情结》_孙立家;
唐初征人是一年轮番一次,后渐增至二年、三年、四年。开元五年敕,碛西诸镇,路途遥远,“其镇兵宜以四年为限,其余诸军镇兵,“各依旧三年、二年为限”。
也就是说,各地军镇的轮番期并不一致,而且各地很少认真执行,随意延长征戍期限司空见惯。天宝末,漳浦人勤自励“随军安南及击吐蕃,十年不还”,其妻被迫改嫁。”闺乡人梁文贞少从征役。比回,而父母皆卒,文贞恨不终养。”梁文贞在外服兵役多少年,史文没有交待,但他“少从征役”时,父母健在,等他复员回乡,父母早己身故,出征显然不是二三年的事。艰苦的生活,漫漫的长役,使人无法忍受。因而,桂林戍兵在放回期限一再被推延之后,发动了由庞勋领导的武装起义。
农民从军,不可能有生命安全保障。太宗贞观中,人们为了逃避征戍,“己有自折肢体,称为福手福足之事’。可以推知,此时人们己将兵役视为畏途,其后各朝更可想而知。《通勤》卷216云“制大募两京及河南、北兵以击南诏…未战,士卒死者什八九,莫肯应募……”。农民从军当兵,生命系于一线。
唐人皮日体说“蛮围我交趾,奉诏征许兵二千征之”。结果是“去为万骑风,住作一川肉。昨朝残卒回,千门万户哭”。卢全记述一位有病的军大‘行多有病住无粮,万里还乡未到乡。蓬鬓哀吟古城下,不堪愁气入金疮”。战士的悲惨处境跃然纸上。可见,对农民来说,高官厚禄、良田美宅的背后是家庭的妻离子散,甚至伤残与枯骨。
[3]、《唐朝时期府兵制中“兵”的地位变化述论》_李程;
[4]、《旧唐书·薛仁贵传》_刘昫(后晋);
[5]、《新唐书·吐蕃传》_司马光;
总章中,议徙吐谷浑部于凉州旁南山。帝刈吐蕃之入,召宰相姜恪阎立本、将军契苾何力等议先击吐蕃。
立本曰:“民饥未可以师。”
何力曰:“吐蕃介在西极, 臣恐师到,兽窜山伏,捕讨无所得,至春复侵吐谷浑。臣请勿救,使疑吾力困而骄之,一举可灭也。”
恪曰:“不然,吐谷浑方衰,吐蕃负胜,以衰气拒胜兵,战必 不亢,不救则灭。臣谓王师亟助之,使国幸存,后且徐图可也。”
议不决,亦不克徙。
[6]、《吐谷浑交通格局新论》_郭声波,苏阳;
羁縻都州,贞观十二年以内附黑党项部落建。今都兰县香日德镇南科学图( 一作克肖图、考肖图) 村有吐谷浑祭天观象台遗址和吐蕃墓葬,
反映吐谷浑时代已在香日德绿洲建有城镇,可能是陪都之一,羁縻都州盖得名于此,也应是隋西海郡辖下之威定县治地。如前“白兰路”条所论,其地原属白兰,可能即白兰故都,吐谷浑以为鲜卑大姓破丑氏封地,然旧名犹在,名之曰“白兰故城”可也。北魏高凉王拓跋那征讨吐谷浑,浑主慕利延自树敦城经大非川再经由“白兰”西渡流沙,逃遁于阗。北魏军队撤走,慕利延沿旧道返回“白兰”,即缘此故。
[7]、《吐蕃军事战略战术简论》_贺冬;
吐蕃占领区,山川险峻,沙海浩邈,境内有冷瘴、苦水、冰雪、泉 湖、激流、乌泥,吐蕃常据险攻守,诱敌于绝境,以举围歼之。
“其境内诸山川亦遍出泉,其泉口大者丈余,小者一二尺,水深尺余,其马历泉口行止之,勇不失脚。与汉战,辄引入此地,汉马颠踬,因
而败绩……有可跋海,去赤岭百里,方周七百里,水苦不可饮……其国因险而为防焉。”
梳理唐蕃军事战争年表,可以发现唐蕃战争前期,唐军由于不熟悉吐蕃所处的高原地形,常常在战争中处于劣势地位,而吐蕃军队利用有利地形布阵设伏,诱唐军于险境,避其锋芒,以逸待劳。
[8]、《浅论唐蕃大非川之战》_卢亮华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