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无情·七杀令
杀杀杀杀杀杀杀
杀杀杀杀杀杀
杀人,最高明的是用笔。
杀!如光叫杀,是杀不了人的。要杀人,得凭真功夫,还得要从容措杀的细节。
谋杀与暗杀,是让政敌闭口的最好的办法。
——蔡京这样想道
第一篇:荆离留
杀了奸相!
杀了奸相!
杀了奸相!
荆离留已萌死志,铁心/铁定/铁志除此祸国殃民的巨獠!
为除此贼,荆离留自愿献出一条二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……人命!
事实上,荆离留自己也不清楚究竟能有几条命?是十条百条千条还是只有一条?!
但奸相,是杀定了!只争时先时后,只争是用刀杀之?剑杀之?枪杀之?还是用时间/病魔/毒药/道义来诛杀之!
荆离留已开始了行动。
行动只有一个字,叫:
“杀!”
殿为雄殿,堂为高堂,案为巨案,座为宝座。
笔乃斑竹管,紫狼毫,纸为宣州产,玉版白。
一只白皙清秀的手掇管在指,指作双钩,以“捩、压、钩、格、抵”五字诀执笔,似心中有所踌躇,沉吟半晌,未曾落笔。
周围七、八双眼睛俱露出恭顺/崇拜/尊敬/钦服/卑微/谄媚的眼神,看看静静斜侧着、饱蘸浓墨的笔。
执笔人眉一沉,落笔,成字:
“杀——”
此字一现,旁观的七、八双眼睛俱一惊/一震/一寒。
“杀——!”一声厉喝从门外发出!
随叫声,一人从门口扑入,手一扬,一道白光直取作书者。
在场的不乏武林高手,一见之下,也不由大吃一惊:
那白光是
日月飞轮!
日月飞轮属奇门兵器,不在十八般武艺之中。当世公认使日月飞轮著名的高手只有一个,那就是七大奇门中的乔装慕容家的慕容铁树。
慕容铁树以日月飞轮曾破“鬼斧斑家”“七巧毒童”斑里筋的”九宫玲珑与字阵”,以一飞轮独战“斑门七小银斧”,伤斑头儿,名震武林。
慕容铁树的日月飞轮曾取过“白龙枪”邓候爷的人头,断过“红泪杀手”阎十三的双臂,也曾射穿过铁浮屠,把躲在铁浮屠中的唐门暗器“青”字辈高手唐叮鸣的咽喉割断!
而来人显然不是慕容铁树,因为慕容铁树没有这么高的功力,使飞轮在急射中掩去杀气和厉啸!
日月飞轮急取手里犹握着毛笔的作书者,那作书者面对飞来白光。似是惊震当场,又似是根本无视这一飞轮,冠玉一般的脸上,静如秋水,只是一双眼神似是不适飞轮旋来!白光耀目、微微一眯、并迅速横眄全场。
“有刺客!”一人喝道,随即身形一闪,挡在作书者身前。
两人已跃出,一刀上格,一刀下斩。
“口当”地一声,两刀竟将急射的飞轮生生夹住。
飞轮似欲挣脱而去又终未挣得脱的怒龙,在两刀抵格之间,仍向前冲涌了一下,又向前猛一“挣”,令两刀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嘎之声,然后停住——
日月飞轮的内圈,被两刀勒出一道深深的槽口!
好猛的日月飞轮!
好狠的刀!
两大刀客从空中落地。
刀客一矮小,冷静,黑脸如铁,绕腮短须,微泛焦黄,两目开阖之间,精光如电。
一刀客玄青劲装,鱼皮密扣,腰系黄丝绦带,脸白如霜,刀眉如铁。
前者使的是“五虎断魂刀”法。
后者使的“大开天”“小辟地”刀。
那两人是
名震京城、傲视江湖的天下“八大刀王”中的
“彭门刀虎“彭尖。
信阳两萧中的“刀煞”萧,萧煞。
萧煞与彭尖甫落地面。门口扑进的刺客双手一扬,二十八颗雷青铁蒺藜向厅堂内打来,矢的依旧是人群中那意态优雅出众的作书者。
作书者不由眉尖略一沉。
顿时又有一人一声低叱扑出,拨刀挥舞,但见刀光闪闪,如匹练,如星丸跳掷,刀声霍霍之中,伴之以悦耳的叮叮当当之声,铁蒺藜满空碎裂,纷纷落下。
与此同时,另有两条身影迎向猛扑而来的刺客。一人揉身而上,双手箕张,身形一闪,双手已搭住刺客双肩。刺客肩往下一沉,身形一滑,已脱把握,复向前扑出。第二个迎上拦击的人一照面踢出七脚:
这七脚,分别上取咽喉,下踹下阴,左右分踢“太阳穴”复踢心窝,下踩膝下“犊鼻”、“条口”。
七脚一过,又一横跺子脚扫向刺客腰间。
刺客身体腾挪变化,躲过七脚,忽不动了,三把刀已从左、右、后架在他颈项间,而前面喉节处,停着一只拳眼满是老茧的钵大的铁拳!
那一横跺子脚扫出,竟然带出满厅激荡的风暴雷滚之声!这一脚之威,足可踢倒一座铁山!但堪要踢到刺客腰上时骤然一停,停如三千年铸就的铁脚铜腿,宛然似这一不变的横踢身姿站立了风风霜霜,春春秋秋,岁岁年年,缠满了尘世蛛网,终历了死死生生、生生灭灭!
一动一静。
大动大静。
动如脱兔,静若处子。
好一招神腿腿法!
刺客是个略有些腼腆的乡村后生,浓眉大眼,相貌忠享,他似为数招之内即遭就擒这事而感到难为情地脸红了
——其实他在发怒!
怒敌手的强大!
怒自身的无能!
随后,这一脸腼腆相的乡村后生,怒瞪数人围护中的作书者,吼道:
“蔡京老贼!我要杀你!”
吼声中,他竟然用力一蹬,冲天而起,再度扑向作书人。
于是,三把刀各一动,刺客的身子在空中顿成了三截!
而血雨飞洒之中,那在空中怒舞的刺客首级,犹然喊出凄厉的叫声:
“荆轲刺秦——
渐离击筑——
留侯博浪——!
正点子在此……
一个“此”字已成声嘶力竭的最后余音!
与此同时,门外又扑进三个势若疯虎、浑身浴血的刺客,一刀一剑,刀光剑光滚向拦击的人,中间一人,双手挥出的,竟是十几颗江南“霹雳堂”的“雷震子”!
三人边斗边怒叫道:
“荆轲刺秦!”“渐离击筑!”“留侯博浪!”
“荆——离——留——,誓杀奸相!”
听声音,门厅外,长廊内,屋宇上、曲桥上,似到处都有来袭的刺客与护卫侍卫的激烈打斗声!
刺客,似乎所有欲杀丞相蔡京的刺客,在今天同一日都到了!
“荆轲刺秦!”蔡京头上殿顶,忽裂开一个大洞,一人头下脚上扑下,一锤飞出,疾如流星,直取蔡京之头!
“荆轲刺秦!”蔡京所依凭的巨案忽掀开,两条精赤着铜铸般上身的汉子跃起,两杆红缨大枪,怒龙般飞噬蔡京咽喉!
“荆轲刺秦!”卫护蔡京的几大高手中,一人忽大叫一声,一刀横扫而出,将四个护卫高手扫伤/扫倒/扫出圈外,然后一刀向蔡京面门斫去!
这一刀竟是“八大刀王”中刀法最凌厉的孟空空所发!
——“相见宝刀”,孟空空!
“荆轲刺秦!
渐离击筑!
留侯博浪!
荆离留,必杀奸相!
第二篇:八大刀王
诸葛神侯府。
一羽健鸽飞掠过蓝天白云,经掠入围墙府内,飞向小楼打开的窗口,轻轻落入一个脸带微笑的俏煞书生摊开的掌上。
俏煞书生轻握鸽身,另一手灵巧地取下鸽脚铜环,将一张纸打开。
纸上是凌乱的字迹:
荆离留杀相。
书生见字,身影一震。
书生身后七尺,诸葛先生负手观赏素壁所挂的法书,怀素的《自叙贴》,正观到“不以为怪焉颜刑部”几个字,停下,一叹问道:
“崖余,莫非是荆离留动了?
无情——那俏煞书生黑如鸦翅的剑眉一扬,诧异问:“世叔怎么知道?”
“表情。”诸葛先生转过身来,注视着无情,“我虽在观赏法书,你接到飞鸽传书后的表情、气息,我马上感知到了。——你的表情与气息告诉我:荆离留已进了相府,动了!他们还是忍不住,动了!”
无情忍不住问:“荆离留动手,可有……”
诸葛先生忽然生气起来。
诸葛先生生气的时候,很好看:他那清雅的脸上有一种生动的气氛,凤眼清朗的眼珠有了勃勃的神色,眼睛显得圆些,眼神变得锐利,而轻拂的三绺清须忽然像铁一样凝固了,根根见肉的长髯宛若钢丝。
无情见状,顿知诸葛先生生气所在,微叹一声,轻轻地道:“这么说,荆离留这次行动,没几成胜算了!”
诸葛先生:“不是没几成,而是一成也无!”他目光为之一黯,喟息:“‘荆离留’此次之动,将丧尽精英!”
诸葛神侯府的花园。
老楼巍岿,旧楼孤屹,小楼玲珑,大楼雄视。一中间的花园,假山、小池、曲桥、亭榭、松竹、一簇簇一丛丛一排排一方方花木,七色缤纷,交相错杂,布于水、石、桥亭之间,隐然有锦绣七阵图之概。
无情随诸葛先生徜徉其间。
“‘荆离留’为民间组合,与张三爸之‘天机’一样,旨在救国济民。然‘天机’旨在清除各州各府贪官污吏、恶霸豪绅,而‘荆离留’则意在除首恶、拔毒根。故‘荆离留’之目标更其重大,所肩重任更其艰巨。当年手创‘荆离留’的五从,皆江湖、武林一时俊彦。均雄才大略、文武出众。”
无情听诸葛先生这么说,脑中马上浮现几个人名:
“楼船夜雪”方陈情
“七情公子”高舰笛
“天山银锄”归平原
“独臂剑豪”楼写意
“红烛”霍木书空
诸葛先生微一叹,负手前行:“高舰笛与归平原,刺西夏国王之役而亡。霍木书空与方陈情,一与辽国北院大王同归于尽于‘孤独山之战’,一为了王惟一的《铜人腧穴针灸图经》和‘铜人’陷于金国‘讲武院’,而同金王子完颜宗熊斗智斗法,讫今尚未了结。也幸有方陈情与‘荆离留’有此举动,牵制金人!据讲吴乞买狼子野心,凯觎中原久矣,一旦金兵南下,吾恐国事不可收拾!”
“现在主持‘荆离留’的是楼写意。楼写意的‘写意山河剑’虽为天下剑术之翘首,为人豪侠,然韬略兵法,非其所长。而今,‘荆离留’五部人马,已折其四,仅存‘花’‘魁’‘楼’这一部三支。三支之中,当以‘楼’最强。此次动手,必是‘楼’支的精英全力以赴,楼写意躬自率队杀蔡!楼写意此一折,‘荆离留’这一组合,廿年内不得恢复元气矣!”
无情听诸葛先生这么说,不由插言道:“据崖余所知,‘荆离留’之‘楼’支,有高手不下十六人,其中十人的武功之高,不在蔡京手下‘四大护卫’‘八大刀王’之下。尤其是谈、马、种、龙——何况,蔡京手下,‘四大护卫’只余顾铁三、赵画四,‘八大刀王’中,四人被调出京师,只剩萧煞、彭尖、孟空空与苗八方。”
“你错了。”诸葛先生停步,肃容望着无情:“‘四大护卫’全在蔡京左右,‘八大刀王’也都在昨夜子时三刻悄然潜回相府。不唯如此,齐文六与叶棋五也调到了相府。与‘四大护卫’构成了‘六合青龙’大阵,意在必杀楼写意!”
无情的脸上顿时变得出奇的白,苍白。
“世叔。”无情这样低低地唤了声。
诸葛先生衣袍无风自动:“崖余,我知你想说什么,但我们无法救援。——总不能太傅杀到太师与相府中去。这样,与反官家何异?再说,”他目注无情,目中首次流露忧虑之色。“七大奇门的绝顶高手来暗杀,我原知是五家,现在既然雷损也来了,恐怕七家都动了!我们已挫败了‘下三滥’何家,‘太平门’梁家和‘霹雳堂’封刀挂剑雷家,焉知‘老字号’温家、蜀中唐门、‘巧手’斑家他们,何时来袭?适才我登高观望,蔡京恐我插手,已布置了‘天下第七’与方小侯在府外苦痛巷相侯。我如杀掉‘天下第七’,恐与你元师叔的冤仇,再无化解余地,只能把你元师叔彻底摧到蔡京那边去。”
诸葛先生一叹:“当今世上,无论谁斗元十三限这样的高手,都得花出相当的代价!逼取元十三限,何异于又添一蔡京?!两相权衡,福取其重,害择其轻。‘荆离留’此举凶吉何如,难有赖他们自身造化了!”
“是。”无情闻言,缓缓转动轮椅,边垂首思虑着什么。
“崖余,我知你精于兵法、阵图、消息之学,近又制成了‘飞去来’!你若有心求助‘荆离留’一把,便设想一下相府之伏兵布局,绘一阵图,传入相府,俾使中伏之人,得以突围而出,保持一些‘荆离留’元气!”
“必要之时,可动用‘五花’‘八门’。”
诸葛先生临走时,这样留言。
相府。
一群侍卫围杀两个身穿蓑衣,头戴遮阳深笠的‘荆离留’人物。
两个‘荆离留’人物一使吴钩、一使短戟,勇悍狠辣,虎吼声中,各斩、刺倒侍卫数人,然欲要杀出重围亦难!激战中,两人一伤左腿,一伤右臂,在众敌环攻之下,险象迭生:使吴钩的应变略迟,被一侍卫又以钩镰枪钩破腰胁,带出血肉一片使短戟的见了,怒吼一声,飞身扑来,一戟刺入钩镰枪侍卫心窝,但随即一侍卫扑上,一刀砍入使戟‘荆离留’者背内!
“杀死他!”领头的侍卫喝道。
“杀!”侍卫们同出杀招,五杆大枪,两把刀、四口剑、一支狼牙棒,俱打入/杀入/两个“荆离留”者身上!
两“荆离留”者双双倒地而亡!
“贼娘,敢杀我兄弟!”
“偿我兄弟命来!”
两个头箍白布的汉子忽从屋上跳下,杀入侍卫群中,两道刀光霍霍飞舞,如砍瓜切莱,眨眼间顿砍倒了六、七个侍卫!
“是‘疯刀双侠’!”侍卫中有识者惊叫道。
“啊!是尉迟猛、尉迟狠!”
余下四、五个侍卫闻言,各向后退出半箭之地,心生惧意!
——原来“疯刀双侠”尉迟猛、尉迟狠兄弟本来为鹿岩山寨的强盗,武艺高强,“疯刀”冠绝河洛两道,更兼出手无情,刀下向无活口!朝廷派“大刀将军”吴铁狮剿之,被兄弟俩的“疯刀”剁成三截!
听说尉迟猛、尉迟狠夺人性命,只要一招!
不意尉迟兄弟竟是“荆离留”中人!
“让开,待我们收拾他!”
一个人,拎一把小小的刀,施施然而出,站在右边,乾位。
另一个人,提一把锈迹斑驳、刀口钝崩的废铁刀,站在左侧,坤位。
太极生两仪。
两仪,即阴、阳。
阴、阳,即乾坤。
两人一来,便一占了生路,一占了死地。在生死夹磨之下,谁能全身而退?!
尉迟猛是一个脸色较白的刀客,这时,他的脸色变得更白;他盯着乾位上的刀手,冷冷道;
“‘八大刀王’中的‘伶仃刀’、蔡小头?”
尉迟狠是一条膘悍的汉子,左手背上有一道刀疤直没至袖内;他的手背上怒游着青筋,似乎满腔的怒火正在里面奔腾欲出!
而他的手稳如泰山!
他的瞳孔,在对面那个提着不好看的刀、长着不好看的脸的人那双锐利如电的眼神逼射下,不由缩小成一轮每根光芒都强烈如针的烈日,藏在眼皮的云翳之后。
他在发问时,才陡然发觉嗓子竟有些发哑。
他问的是:
“‘藏龙刀’、苗八方?”
苗()竟还呲牙笑了一笑,道:
“你们兄弟,就由我们来超度!”
话未毕,一刀已砍出!
“吗!”
“吗!”
四人交手各一招!
一招过,尉迟猛的刀虽在手,额上箍发的白带已渗出来:“伶仃刀”蔡小头的刀距尉迟猛三尺之距,与尉迟猛的力相格在一起,蔡小头小小的“伶仃刀”竟把尉迟猛重四十/斤的鬼头刀,磕出一个缺口。
而蔡小头的刀劲,已伤了尉迟猛!
一招过,尉迟狠的刀只剩下一尺三寸长!八尺长刀的六尺七寸,断成了七截!
苗八方的“藏龙刀”,借尉迟狠一格之际,以“八劳七伤真力”,碎尉迟狠刀八截,伤尉迟狠内腑七脏!
交手一招,高下立判!
蔡小头冷笑一声:“这种刀法,也敢来现世!你信不信,我这一刀下去,你将是一具无头尸体?”
说毕,一刀挥出——“秋决斩!”
然而蔡小头一刀挥过,尉迟猛秋毫无损!
反是蔡小头的头皮给削掉一块!
与此同时,一刀杀向尉迟狠的苗八方,忽跳起来,以他的“夜战八方刀”连向空斫出八刀,复退一步、两步、三步,至三步始拿桩立马,以“落地生根”立定!
苗八方的脸忽然黑下去,忍不住咳了一声,又咳了一声,又复连咳了三咳,——咳声空空洞洞,如只有小半个肺的的肺痨!
——这,皆因忽飞来了一柄剑!
一柄无刃之剑!
一剑出,
救两人,
伤两人!
“好剑!”
苗八方低喝了声,目中射出两粒鬼火般的火星,脸如紫金!
苗刀王脸发紫的时候,就是他已运起了“紫河车神功”!
“好剑!”
蔡小头的赞语,似一句呻吟,然后他开始磨刀、抹刀。
距左掌背半尺高,来回地磨刀。
左掌心距刀半尺高,正反面抹刀。
仿佛掌背是一块磨刀石。
掌心是一块抹布。
磨刀:刀与掌背竟都发红,红成透明的金红,如洪炉中炼的,如锤砧上锻的,不仅亮着耀目的、灼人心志的火中之金光芒,竟还发出隐隐风雷之声,溅出一串金黄、银白的火星!
抹刀:一掌抹过,刀如淬火过、插入土中之水、水中之木抽出来般的亮、白、净静。每抹一遍,刀就白一些、亮一些!渐渐,刀由黯黑变得银白,最后,刀身上,游动着不定的蓝芒、青光!
此时,小小的“伶仃刀”如一尾银鱼。
而空中似波光荡漾,充盈水意!
“剑不好,是人好!”
一人目注镖小头、苗八方,目中露出秋水/马蹄/大宗/天地/肤箧/应帝王的笑意,淡淡道:
“因、为、我、是、好、人!”
然后他向苗八方颔首,一扬眉问:
“‘紫河车’神功?”
苗八方答的声音隐有金石之音:
“还有‘藏龙刀’神刀!”
“刀未必神,‘藏龙刀’乃是你的刀术心法。”来人一哂,“苗刀王,你瞒不了我!”
来人望向蔡小头时,目中有了敬意:“你以空磨刀、以无抹刀,修的是以天地为洪炉、三光为锤砧、自然为风箱、日夜为砥砺的‘大冶刀’?”
蔡小头神色郑重,低低道:“我把它叫‘伶仃刀’!你看,我的刀,是如此伶仃如此小!”
“然而你的‘伶仃洋内功’已使这里都成伶仃海洋了!你的‘伶仃刀鱼’一旦游翔起来,不知要饮几多鲜血!——不过,你放心,我会尽力不让它游的!”
蔡小头涩声道:“楼大侠果然豪气干云!”
尉迟猛、尉迟狠抢刀行了个礼,唱诺道:“见过五哥。”
来人独臂,背剑,一袭青衫,一脸风霜/风尘/风云/风月/风雷。来人竟是“荆离留”的主持者,凤翔楼五——
独,臂,剑,豪,楼,写,意。
楼写意大喝一声,拔剑冲出。
楼写意出剑五招,退回。
五招。苗八方的“藏龙刀”又多了两个钝崩缺口,蔡小头袍中剑,袍破,见血。在场侍卫一十六名,俱死!
“助纣为虐,杀无赦!”楼写意横目如电,瞪向苗八方、蔡小头,神色凛然!
“五哥,我们中计了!”
一个“荆离留”中人,踉跄奔出,浑身是血:
“孟空空赚我们!他杀了郝氏双轮。……”
楼写意目中神光暴涨,狠狠道;“孟空空!”
“‘日月飞轮’欧老七、‘流星雨’谈大哥、马三哥,都死……了!”
那“荆离留”中人说毕,死了。
死于背后又射来的一道喑器——
一枚棋子——“士”!
楼写意深吸了一口气,冷冷道:“叶棋五!”
“还有我们彭尖习炼天孟空空萧白萧煞兆兰容!”
一群人随着冲出。
一群人是八人。
一个脸上画着山水画的,是神腿赵画四!
一个目光阴鸷的白脸文士,是暗器大家叶棋五!
另六人是“六大刀王”!
“七十一家亲”刀法的萧白温和地笑道:“独臂剑豪,让我们‘八大刀王’会会你!”
此言一出,八大刀王迅即成阵,立正四方奇四隅,按八卦九宫之位,围住了楼写意!
桉写意见状,不怒反笑,大笑,狂笑!
“好!好一个‘八大刀王’!”
笑声中,楼写意以“一鹄冲天”之势冲天而起,高十一丈七尺!
楼写意下扑、
出剑——
“血泪山河”!
第三篇:龙八
龙八太爷是威风八面的武将。
刚才,他一出手,就与“相见宝刀”传人孟空空联合,杀了郝氏双枪与谈何容易、马天下!
郝氏双枪是太行山“二十八杆枪”郝家的人。
郝家是枪术世家,也是山西绿林、山东响马的瓢总把子。郝老太爷有儿子三十七个,孙子一百五十二个,玄孙五百五十一个。郝老太爷本身有兄弟七个,他是老大。郝氏一门,计共有两千壹佰玫拾四人。然而习枪只许“二十八人”,其他的,可以练刀,练剑,练少林棍、子午丁、李公拐、尉迟鞭……就是不许习枪!因为郝老太爷说:“郝家的枪,代表的是不败的名声、无敌的枪法,让不该习枪的人习了,只会让郝家枪蒙羞!”
由此可见,“二十八杆枪”挑选之严!
而郝氏双枪是“二十八杆枪”中最无名的两杆枪。
郝家规矩:枪使得越好,越不让他出名。因为“真人不露相”“高手不炫技”,无名者最强,才能给敌人以最大的打击!
郝氏双枪的名字是:郝九天,郝九地。
摆说,九天杀了陕甘道上的“食人枪魔”史红羊、了过国的“枪先生”樊神君。而在这之前,朝廷派过一次勇将猛捕,也未能擒杀“食人枪魔”。“枪先生”樊广业已杀了一百零四名暗杀他的高手了!
然而郝氏双枪死了!死于龙八与孟空空联手一击之
谈何容易与马天下是“荆离留”的“花”“魁”“楼”°楼”中高手之二。“楼”中高手有“十日”“六月”之称。“十日”是:
“谈马种龙桑,屠牛查霍汤。”
“六月”是:
“双郝双尉迟,两江两心苦”。
“十日”为首便是“谈”“马”:
“夸父追日”谈何容易。
“大旗烈日”马天下。
“夸父追日”谈何容易以“夸父腿”“追日刀”“风雷日月”双锤成名。“大旗烈日”马天下以“大旗神功”和“五尺烈日枪”称雄。
然而龙八以“神役鬼运大法”、“兵解神功”和“铁砧板”,杀了谈何容易(当然,也有叶棋五一“棋”之功!),又和孟空空杀了马天下!(好厉害的“烈日枪”,讫今肋骨断处,尚隐隐生痛!)
龙八很高兴,虽然肋骨断处尚余痛不止,但也露出了恭顺、厚道忠诚得有些腼腆的笑容。
——因为蔡相爷那双眼睛,象父亲看爱子似的慈蔼,看着龙八,嘉许之情,流露无遗。
得相爷器重,我龙八岂不前途无量?
——这一暗想使他脸上发光、眼睛发亮。
蔡京停下笔,看着自己写的字。
此“杀”字结构宽博,笔力雄强,用的是北魏摩崖刻石《郑文公碑》遗旨,然笔意险劲峻急几分;含了《张猛龙》的命笔和《龙门十二品》的方雄!
“好一个‘杀’字!”龙八望着墨渍淋漓的宣纸,在对面三尺外坐着,欠身喝采。
蔡京摇摇头,边重蘸墨,酝酿下一个字的结体、笔法,边淡淡道:
“此一‘杀’字不够广博,皆因受户外厅内杀气所侵,没了《郑文公》的纯雅!不过,似‘荆离留’‘天机’和‘金风细雨楼’这样的武林组织,藐视王法,杀人越货,凌侵公侯,威胁官家与大臣之安危,确是非整除不可!”
说至后面,语气已变峻严,目光酷寒!
“是!这批乱匪叛贼,不‘杀’不足以赦平天下,保此太平盛世!”
龙八略抬眼瞅看相爷郝然作色的白脸和眼中寒光,心中不由一激棱,然而嘴上马上这样大声应道。
蔡京“嗯”了一声,略一沉吟,提笔欲书,复又搁下,问:
“外面刺客可都就擒么?”
乔文六轻声道:“待小人去查看一下。”言讫,一提气掠了出去。
蔡京轻咳了一声,身子一正,抬腕挥毫,又写一字:
“杀”!
龙八马上笑道:“相爷这一字,漂亮!”
“龙将军!”蔡京望了龙八一眼,“赞人书法,不能光说‘好’‘漂亮’,要辨字体,识渊源,知擒纵、揖让、方圆变化之法,懂提按顿转之笔!我这一字,用的是《孔子庙堂碑》。”
龙八挠头红脸道:“相爷,末将是粗人,不懂书法,但知世上之字,以圣上和相爷之字为最好!。
蔡京微哂:“圣上作书,独创‘瘦金体’,圣明无比,非某所可追慕得及的!吾之书,只略强苏、黄辈。”一停后复道,“这《庙堂碑》为虞世南名帖,讲究个俊朗圆腴、内刚外柔,深契吾心矣!”
蔡京振衣而起,负手而行道:“可恨国事繁冗,使我无暇多顾书画!而近来诸葛老儿唆使各地太学生、书生文士,***闹事,妄议朝政,弹劾官员,是存心与我作对!凌大将军身经百战,军功显赫,为封疆大员,国之柱石!那批太学生竟交相上书,请圣上惩办----这岂不是有意削弱国力、毁吾干城!”
想到苏秋坊、张书生等头生“反骨”、头角峥嵘的诤诤之士,蔡京不由恨得怒从心起:
“这批***闹事之徒,也宜严惩不贷!”
“太对了!那帮书生仗了读了几本书,指指点点,评头品足,说长道短,早该杀个一干二净!”
“不!留还要留几个的,挑那些小骂大帮忙的和无关痛痒之事上与我们唱反调的。”蔡京的眼神,竟因这一丝表露出的奸险而显得俏皮、耐看,“这样,才能免专政独擅之骂名。叫诸葛小花无话可说!”
这时,齐文六似一阵轻烟飘入,禀告军情:“相爷,刺客尽已被围!”
“详况。”蔡京回到太师椅,坐定问。
“据孟刀王所报,此次刺客乃‘荆离留’楼写意所辖`花’‘魁’‘楼’之‘楼’支主力。共有‘七日’‘五月’十二大高手和一批死士参与。”
“‘十日’,除了‘夸父追日’谈何容易与‘大旗烈日’马天下,还有——”齐文六见蔡相爷眼神有欲知其详之色,详述道:
“穿云射日”屠银屏
“一日千里”汤十一郎
“鲁阳挽日戈”龙金手
“日月梭”查泰来
“明日黄花”种凤翼
“‘五月’又有哪些?”龙八浓眉一轩,接言问。
“郝九天、郝九地兄弟,是双郝,外号是‘宝月银枪’、‘三星一月’。尉迟猛、尉迟狠兄弟,是双尉迟,外号:‘满地砍月’、‘逢水杀月’,又叫‘疯刀双侠’!还有一个欧心苦,外号是‘日月飞轮’。他是江宁府人,与江阴军的上官心苦,合称‘两江两心苦’。上官心苦外号‘见月伤心’,这次没来。”
蔡京默然良久,问:“‘楼’支高手还有‘三日’未来?”
“‘大漠落日刀’霍梦觉、‘日月经天、江河行地’桑独立与‘日移花异’牛好右,他们未来,或为接应之人亦未可知。这三人,连孟空空也未认识,仅闻其名而已。”
“军情!”蔡京忽横目着了齐文六一眼。
齐文六不敢啰嗦,简言道:
“屠银屏与汤十一郎、龙金手被‘两大护卫’‘三征’所围,查泰来与种凤翼被‘四棋’率众侍卫所困。那楼写意与尉迟兄弟被‘八大刀王’与‘两大护卫’及叶老五,引修罗场’。”
蔡京目露诧异之色:“以‘八大刀王’和‘三大护卫’,杀不了楼写意?”
龙八干咳一声,向蔡京弯腰进言道:“‘八大刀王’是方小侯爷的人,恐未必与元老十三限的弟子配合密切。末将手下‘三征’‘四棋’自是不同,都是忠心耿耿为相爷效命的!”
蔡京正要发话,外面有侍卫禀报:
“屠银屏与汤十一郎、龙金手得外来高手之助,伤‘三征’,‘两大护卫’告急!”
蔡京淡淡道:“调习炼天、彭尖和叶棋五救授!”
侍卫得令才走,另一侍卫闯进急报:
“报相爷,查泰来与种凤翼得外来高手之助,重创‘四棋’中‘三棋’、杀侍卫七人,正向外突围!”
龙八闻言,跳起:“相爷,末将亲去……”
蔡京微笑,以手示意龙八坐下,转头向齐文六道:“你们‘六合青龙’都是元先生高足,虽少了叶棋五,想来应能把查、种两人料理!”
齐文六弯腰行礼:“小人遵命!”
齐文六刚走,又有一惶急的声音从外奔报而入:“楼写意与尉迟兄弟,重创孟空空、萧煞与萧白兄弟,苗八方、蔡小头与兆兰容三大刀王正抵死力战!”
蔡京不由变色、站起:“什么?”
来报的侍卫道:“楼写意那厮剑术之高,竟能以一人之力接得下六大刀王联攻!尉迟兄弟联手,‘疯刀’之威也大增。……兆刀王说,楼写意之剑,恐只有龙八太爷,方小侯爷或天下第七’,容或制得下……”
龙八再次站起请战:“相爷,让……”
蔡京无语沉吟,忽诡谲一笑,重又缓缓坐下:“龙将军,稍安毋躁!我不信以‘六大刀王’还收拾不了三个贼党!”
未几,又有侍卫来报:“楼写意又伤苗刀王、尉迟兄弟伤84刀王,三人正往‘修罗场’方向闯去!”
蔡京轻一击掌,得意道:“好!这叫自蹈死地!令神机营,神卫火器营速作杀贼准备!”
侍卫接令尚未走,外面又有人飞报:
“楼写意忽接飞鸽传书,不复向‘修罗场’突围,改奔景福门方向。”
“景福门外即是马行街,为我们宋卫之最薄弱处。”相府侍卫总管在旁提醒。
“报相爷:楼写意得蒙面高手接应,已出相府!”第二个侍卫进厅跪报。
蔡京勃然作色:“速放旗花火箭,令方小侯与‘天下第七’拦截!”
“报相爷:楼……由一辆四驾马车接应,往樊楼方向而去!”
“报相爷:楼贼马车在潘楼街口,又有四辆同样马车接应,分作五路逃遁!”
“报相爷:追兵在牛行街,遭丐帮弟子挡道,据说是选东京丐帮分舵的舵主。”
“报相爷:追兵在上土桥被阻,那里正由顾家班、高家班两个马戏班的杂耍卖解女子,比斗走绳妙技,观者如堵……”
“报相爷:方小侯与‘天下第七’在苦痛巷口监看无情无情与‘金风细雨楼’楼主苏梦枕、‘发梦两党’的党魁花桔发、温梦成在苦痛巷口聊天。”
蔡京脸色发白,喃喃道:“好、好一个诸葛小花!如此严密的接应,除他还有谁?”
“相爷,据报,诸葛一直在神侯府里弹琴,未出府门。”侍卫道,“出府门的只有无情。”
龙八愤声道:“诸葛老儿与相爷作对多年,赖以不倒,全仗有‘四大名捕’为其驱使。无情为四大名捕之首,更是出力甚巨!欲除诸葛,必先除无情!”
“报相爷,这便是来救屠银屏、查泰来的高手和给楼写意送信的鸽子!”两个侍卫抢来一堆物件,摆在蔡京面前。
蔡京眯目,细加端详。
——眼前似是两具与真人同等大小的木偶,不同的是背上多了似是披风似是翅翼之物,做工精良,踩漆描绘,与真人一般无二!
——鸽子是一只木鸽!
龙八上前细加察查良久,始直腰道:“此木人用产于极北极阴寒之地铁桦木所制,其硬胜钢铁多多,当年杨家将破辽国兵阵所用之‘降龙木’,即为此物,非寻常刀剑所能伤!”
相府侍卫总管在旁道:“卑职到过少林寺,这木人,似是少林‘木人巷’所用木人,只是做工更精细、逼真!‘少林木人巷’是用机括控制,可打一套‘十八罗汉拳’,为少林弟子出师闯‘关’所设,十分厉害!”
一侍卫插言道:“岂止厉害二字?小的们正随刀王与刺客拼斗,这怪物从天而降,乱冲乱打,拳、指、掌、足、头,俱动如真人,可出手伤人、而我们的刀剑竟伤它不得!我们还疑是神魔作崇呢!”
“这木人机括之巧,恐‘鬼斧’斑家也叹为观止!”龙八叹气道,“我们有此敌手,够头大了!”
侍卫总管道:“据讲,诸葛手下无情,聪慧之极,最擅机关消息、兵法阵图,曾制过一报时木僮,由诸葛进献圣上。莫作……”
“好!好一个无情!”蔡京脸上掠过一丝狠色,抓笔在手,连写两字,掷笔,站起:
“都给老夫退下!龙将军,你稍侯,老夫尚有相询。”
杀!杀!
龙八望着蔡相爷新写的两个字,心中不由陡地生一股战栗之意,侧面偷看相爷神色,但见这蔡京难判年龄的如玉白脸上,脸沉如水,莫测高低。
“龙将军,此次‘杀犬计划’,可有十分把握?”
蔡京这样淡淡问,——似乎不久前那一场反刺杀与诱捕谋杀之计失算,完全与他无关。
“末将想过,这次蜀中唐门、‘老字号’温家他们,派出的均是一流高手,计连计,计套计,连环严密,万无一失。-况且,”龙八干笑道:“诸葛老儿防不着相爷在此时此境下命人动手!他还以为相爷尚为‘荆离留’之逃犯而忙呢!”
蔡京笑了,笑得好真诚:
“‘杀犬’,这名字取得好!诸葛小花就是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!小花狗!杀狗真好!老夫爱吃狗肉……”
送走龙八的背影,蔡京忽不笑了,
——哼!好一个龙八,敢跟老夫也留一手!你的“三征”“四棋”乃慕“三正四奇”之名而设,“大开神鞭”“大阖金鞭”司马废与“开阖神君”司空残废这三正与“太阳钻”钟午、“落日杵”黄昏、“明月钹”利明及“白热枪”吴夜这“四奇”,都是一时高手,要不是你龙八暗中下气保.力,又岂斗不过一干刺客?你借机进方小侯、元十三限,谄言,实欲方小侯与元十三限生隙,好抬高你自己,这份聪明,又岂骗得过老夫?要不是借你在江湖上的影响力与权来遏制童大块儿与武林江湖人物,老夫会让你得意?
——方应看这小子与米公公米苍穹这老鬼走得勤,得防他点儿!今日“八大刀王”确实不够卖命,定是受了方应看授计。——也好,你不卖命,我让楼写意这帮刺客逼你卖命,你们最好杀个两败俱伤/一拍两散/同归于尽!你方应看名为监看无情,实是拖延时机纵敌逃走,看老夫笑话!殊不知我早密令元十三限跟去了,故意放楼写意一马,以求一网打尽!
——不过,诸葛老儿委实可恶!无情更是该杀!能在短短时间内摸清我相府敌斗详情与布置虚实,放出木人木鸽,坏我大局,又以各路人马密加策应,其应变之速、谋划之精,实乃劲敌!心腹大患!此两人不除,老夫必永无宁日!
还有铁手、追命、冷血……但愿凌惊怖能收拾得了他们!杀他个一干二净!一干二净!
——此次之事也吸取一个教训:身边不可无人!该把燕赵、赵好、唐仇与屠晚调回来……
……
蔡京这样想道,不由在纸上又写了三个“杀”字!这时,纸上出现:
---一杀!杀!杀!杀!杀!杀!
——七个“杀”字!
“这就叫‘七杀令’!”蔡京欣赏着自己的书法,不由抬须一笑,有了主意:
明天,即以此作命令!一旦落入诸葛之手,也可推说是老夫习字之纸!
对!就这么定!
看来,杀人,最高明的是用笔!
杀!如光叫杀,是杀不了人的。要杀人,得凭真功夫。还得要从容筹划杀的细节。
谋杀与暗杀,是让政敌闭口的最好的办法……
——蔡京这样想着。
“杀!杀!杀!杀!杀!杀!杀!”
蜀中唐门、“老字号”温家、“鬼斧巧手”斑家……都接到了这一幅纸。
送纸者说,这是相爷手令!七杀令!
——七杀令!必杀诸葛先生、无情!
送纸者说完,即倒地,
气绝。
(温家“活字号”解毒高手事后验毒,发现送纸者早在出发送纸前已中了毒,无药可解的剧毒:“快乐!”)
死命令!
必杀诸葛、无情!
这便是“七杀令”告诉接令者所有的话。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