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一颗泪痣,让她成了人们口中的“扫把星” 内容: 本文来自南瓜屋签约作者:南瓜屋石头我一直在想,如果那天我没有去刘兰君家,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婚。 1、2015年盛夏,太阳出奇的毒辣。 在一片灼热的烈焰中,一位老太太正扯着嗓子骂一个女人,各种难听的话从她口中飚出。 女人没有任何反驳,只是低着头不住地抹眼泪。 我站在她们中间,不断地劝说“别吵了,别吵了”,但没有任何效果。 老太太越骂越盛,气焰嚣张,两片嘴皮都冒青烟了,还舍不得停下来。 邻居纷纷踏进院子,围观这场骂剧。 我抬头望着灼人的日头,只觉头晕脑胀,险些晕厥过去。 回想起半小时前,引起这次骂戏的,不过是洗碗这件小事。 那女人叫刘兰君,是我的同学。 那天去镇上赶集,路过她家门口就想着进去坐坐。 推门而入,刘兰君正在吃饭,一起而坐的还有她的大嫂、婆婆以及两个小孩。 刘兰君看我来了匆匆扒了两口,扔下来便拉我到客厅喝茶。 刚坐了一会,楼下传来她婆婆的喊声:“刘兰君,洗碗了。 ”刘兰君脸上抽动了一下,眼底流动着尴尬光芒,看了我一眼,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与我喝茶聊天。 “刘兰君,叫你洗碗,你聋了吗? ”婆婆催命般的声音再次传来。 刘兰君脸上的表情僵了一僵,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,跑到院里对她婆婆说:“妈,我这有人在呢,能不能. .. .. .”声音有些轻,我听得不够仔细。 我的大脑还在判断,“能不能”的后面是刘兰君说她等会再洗,还是恳请她婆婆帮忙洗碗,便传来了她婆婆的吼声:“你就是懒,这点小事都不干。 ”刘兰君认为婆婆不给她面子,嘟囔了两句。 婆婆见状,怒从中生,便发生了开头那一幕。 而我,连告辞都没机会说,就被赶着上演劝架人的角色。 2、刘兰君双手抱着胳膊,泪水盈满了整个眼眶,顺着眼睑下的痣滚落下来。 那颗褐黑色的肉痣长在她左眼下眼睑的正下方,她说这一颗叫泪痣,是命苦的人才会有的。 她一直以为,就是这颗痣,让所有的人都不待见她。 刘兰君的父亲年轻时是村里的小学老师。 那年头,教师很吃香,她父亲在众多追求者中选了刘兰君的母亲。 据说看中的是:矮胖有福相,臀大好生养。 两人很快就结婚了,结婚后认为好生养的刘兰君母亲,接连生了两个女儿。 第三胎,一切征兆都是男孩,爷爷奶奶伺候得很是殷勤,一心盼着抱孙子,可没想到还是个闺女。 气得老人鸡蛋都没舍得给一个,整个月子不闻不问。 第三胎女孩,就是刘兰君,出生就是个遭人嫌弃的女孩。 她的母亲是个毫无主见的女人,在月子里受尽公公婆婆、兄弟妯娌的白眼,大气也不敢喘。 只能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,连带着恨刘兰君这个“扫把星”。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计划生育抓得很严,三胎女孩的刘兰君父亲作为超生对象,被列入学校开除教师的名单内,她母亲也做了结扎。 没了工作,断了“香火”的刘兰君父亲时常自怨自艾,天天喝酒,喝醉了就回家发酒疯,对着老婆孩子一顿毒打,作为“扫把星”的刘兰君更是不能幸免。 每次她哭的时候,她父亲就会打得更狠:“哭哭哭,家里就是被你哭倒霉的。 ”3、刘兰君很爱哭。 她曾问我,是她爱哭,老天才在她脸上装了这颗泪痣? 还是她脸上有了这颗泪痣,才那么爱哭? 她告诉我,她最大的心愿,就是除掉这颗痣。 那样的话,所有的厄运都会远离她。 可她一直没有除掉。 刘兰君出生在穿裙子都是罪过的农村。 在她们村,再热的天都必须穿长衣长袖。 初中我们相识,她来到我家,对着衣柜里一条浅绿色的裙子露出无比羡慕的目光。 我把裙子借给她,她在家里偷偷穿,被她母亲发现后,毒打了一顿。 她母亲骂她:上了初中就不学好,穿条裙子像鸡婆,还不如出去买。 那是她的亲生母亲,却经常用世上最恶毒的语句骂她。 她从来不敢跟母亲提点痣的事,害怕母亲骂她。 挨过初中,刘兰君被赶去打工,挣的每一分钱,都必须上交。 她母亲时常在她面前数落,计划生育罚了多少钱,供她读书用了多少钱,给她吃穿用了多少钱。 要是敢早早谈恋爱结婚,就把她腿给打断,丢街上讨钱,讨够了再说。 等到28岁,刘兰君还没对象。 她母亲火急火燎地将她嫁到我们镇上。 一个比她大10岁,死过老婆的男人。 刘兰君想反对,她母亲说:“你有什么资格反对? 长这么丑,有人要就算好的了。 ”刘兰君的彩礼收了5万,虽然不高,但相对我们那最高9999元的市场价,已经很高了,且没有任何回礼。 刘兰君的婆婆对此很不满意,回门那天让她去娘家带包米回来。 说,家里多了人,米不够吃。 刘兰君回家没要到米,还被母亲数落了一顿。 万般无奈之下,她打我电话,向我借米。 我听到后觉得心里酸酸麻麻,不是个什么滋味儿。 4、她结婚后,我们断断续续保持着联系。 我一年回一两次家,偶尔约她出来玩,多半是她来我家,坐一会就走,不敢待太久。 她说,家里是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干呢。 我曾以为那是托辞,直到那天我亲眼见到,因没洗碗而引发的骂战。 刘兰君的婆婆骂累了,站在院中,一手叉腰,一手指点着刘兰君,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,喊不出话。 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个老妇人,把刘兰君的婆婆拉去喝茶。 出门转弯处,她婆婆尖着嗓子叫了句:“待会再收拾你,扫把星。 ”刘兰君悲伤地将下巴抵在脖子里,憔悴的脸上糊满泪水和鼻涕。 待人群渐散,她抬头看着我,想给我一个微笑,又被泪水盖了过去。 似哭似笑扭曲的脸庞,非常难看。 她看着我,像是下了很大决心:“我要离婚。 ”话一出口,泪水又泉涌而出。 我拍着她的后背,想安慰几句,又觉得此时的安慰过于苍白无力。 她的话,我没放心上。 没想到几个月后,刘兰君真的离婚了。 嫁入两年,没有生育,她走得很洒脱。 娘家和婆家却闹翻了锅,两个老太太吵了无数,还惊动过一次警察。 这些刘兰君都不知道,或者假装不知道,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,她也没跟任何人联系,包括我。 直到前些日子,有人给我打电话,许久不言语。 我以为是推销,正要挂断时,那头响起了刘兰君的声音。 她告诉我,离婚后,一个人去了很远的城市打工。 人身自由的日子,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。 她给我发来近照,笑得非常灿烂,那是我认识她以来,从来没有过得开心。 我下意识地看她眼睛,眼睑下的泪痣早已没有了痕迹。 点击右上角【关注】按钮,看最真实的人生故事 发布时间:2025-03-11 01:39:43 来源:族女网 链接:https://www.zunv.cn/tree/2371.html